脊髓灰质炎是什么,疫苗如何阻止它?
脊髓灰质炎,或称为小儿麻痹症,是一种由脊髓灰质炎病毒引起的传染病。它通过口腔进入体内,并在喉咙和肠道中繁殖。虽然大多数感染是无症状的,或仅会引起轻微的流感样症状,但病毒可以侵入神经系统。在那里,它可以破坏运动神经元——控制肌肉的神经细胞——导致不可逆转的瘫痪甚至死亡。这种毁灭性的潜力曾使脊髓灰质炎成为世界上最可怕的疾病之一。
全球对抗脊髓灰质炎的斗争依赖于两种高效的疫苗。
灭活脊髓灰质炎疫苗(IPV)
IPV使用了一种“杀死”或灭活的脊髓灰质炎病毒,通过注射给药。它通过刺激身体产生血液中的抗体来发挥作用,从而防止病毒到达中枢神经系统并导致瘫痪。由于病毒不活跃,IPV极为安全,且不会引起疫苗相关的脊髓灰质炎。它是美国和许多其他国家常规儿童免疫接种中唯一使用的疫苗。
口服脊髓灰质炎疫苗(OPV)
OPV作为简单的口服滴剂给药,使用了一种活但减毒(减弱)形式的脊髓灰质炎病毒。它的关键优势在于,它在肠道中复制,创造局部免疫,不仅保护个体,还帮助减少野生脊髓灰质炎病毒在社区中的传播。这使其成为全球根除的群众免疫接种运动的基石。然而,在极少数情况下,OPV中的减弱病毒可能会突变,并恢复到可以导致瘫痪的形式,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无脊髓灰质炎国家已转向使用IPV的原因。
1979年的疫情:野生脊髓灰质炎重返美国
到1970年代末,疫苗接种的成功使大多数美国人将脊髓灰质炎视为遥远的记忆。这种安全感在1979年被打破,当时该国经历了最后一波显著的本地获取的野生脊髓灰质炎疫情,清楚地提醒人们这种疾病可能会在免疫接种不足的人群中重新出现。
疫情追溯到荷兰进口的野生1型脊髓灰质炎病毒,当时荷兰也发生类似的疫情。病毒在密切联系的阿米什人和其他相关的再洗礼派社区中扎根,这些社群位于宾夕法尼亚州、威斯康星州、爱荷华州和密苏里州,传统的疫苗接种率较低。
警报最早在1979年1月响起,当时一名阿米什妇女被诊断为感染,这使威胁来到了这个州的门口。这促使卫生官员在拥有大量阿米什人口的兰卡斯特县开展细致的逐家逐户宣传活动,以解释风险并建立信任。一个关键时刻出现在5月15日,当时阿米什主教和社区领袖与州卫生官员会面。强调保护家庭和他们的“英语”邻居的社会责任感,领导们正式批准自愿接种,赋予个别家庭作出自己的选择的权力。
仅十天后,5月25日,头条新闻宣布兰卡斯特县十多年来首例确认的脊髓灰质炎病例。这一消息使风险转变为紧急情况,并促使州官员组织大规模公共卫生回应。在早期的6月的一个周末,一场非凡的运动展开。在学校和公共中心设立的免费诊所向公众接种了超过147,000剂口服脊髓灰质炎疫苗。同时,一个更安静、更具文化敏感性的努力在阿米什家庭的家中和其他可信地点提供疫苗接种。这两条策略成功地覆盖了该县12,000名阿米什居民中的超过7,000人,并迅速遏制了该国最后一次的野生脊髓灰质炎疫情。
现代威胁:2005年的疫苗衍生脊髓灰质炎
在1979年疫情数十年后,脊髓灰质炎以不同形式重新出现。2005年,明尼苏达州一个阿米什社区内的一个病例突显了一个现代挑战:脊髓灰质炎病毒不是来自野生,而是来自口服疫苗本身。
此病例是在一名7个月大的未接种疫苗的阿米什婴儿中发现的,她因严重免疫缺陷症(SCID,严重联合免疫缺陷)而严重免疫受损,免疫系统受到威胁。尽管她没有出现瘫痪,但对粪便样本的常规检测表明她正在排出脊髓灰质炎病毒。实验室分析确认这不是野生脊髓灰质炎,而是疫苗衍生脊髓灰质炎病毒(VDPV)。这种类型的病毒起源于口服脊髓灰质炎疫苗(OPV)中的活、减弱病毒,并且在极少数情况下,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突变,重新获得导致瘫痪的能力。
这一发现令人惊讶,因为美国在五年前已停止使用OPV进行常规免疫接种。基因测序显示病毒已经进化了大约两年,这意味着它很可能源于一名在其他国家接种过OPV的旅行者,并且从那时起一直在默默传播。为了评估传播情况,卫生官员对社区的其他成员进行了检测,并在来自不同家庭的三名健康、未接种疫苗的兄弟姐妹中发现相同的VDPV。这证实了病毒在不出现症状的情况下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引发了对其他免疫接种不足人群更广泛疫情的重大担忧。
理解疫苗接种观点和社区脆弱性
某些社区对脊髓灰质炎等疾病的脆弱性往往根植于复杂的因素,超出了单纯拒绝医疗的范畴。对于像阿米什人这样的团体,较低的疫苗接种率创造了一个集体风险,这可以被进口的野生病毒和流行的疫苗衍生菌株所利用。
- 疫苗接种并非完全被拒绝。 一种常见的误解是,像阿米什人这样的群体完全不接种疫苗。研究表明,大多数阿米什父母接受至少一些针对其孩子的疫苗。问题不是完全拒绝,而是低于平均的接种率,足以损害群体免疫,使病毒得以传播。
- 脆弱性可能被错误信息利用。 组织的反疫苗运动有时会调整他们的信息,以利用特定群体的文化身份。例如,在一些正统犹太社区中分发的小册子,将标准的反疫苗论点与宗教语言结合起来,以赋予其虚假的可信度,播下不信任的种子。
- 共享的价值观可能增加犹豫。 健康专家观察到,许多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的社区,无论是宗教还是世俗,往往共享对个人自由和身体纯洁的深刻信仰。这种“我的身体是庙宇”和“你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的结合,使得内向的群体更容易接受质疑既定医学建议的信息。
- 疫苗的成功创造了一个悖论。 对于几代没有亲身经历脊髓灰质炎或麻疹造成的破坏的父母,这种疾病可能感觉像一种抽象的威胁。相比之下,疫苗的潜在风险可能感觉更为直接和具体。这种“显著差距”为错误信息的传播提供了机会,将公共卫生的胜利转变为现代的脆弱性。